孤   注

编剧：穹霄 

后期：酉三

美工：穹霄  火锅

特别感谢：闻小溪 独家冠名赞助

制作鸣谢：追寻、牛仔很忙、菜鸡、荔枝、兰珂、向未来、淡然若水、沐鱼、二狗、慕酒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许多时日，一天接一天。我们从自我内部穿行，遇见强盗，鬼魂，巨人，老者，小伙子，妻子，遗孀，恋爱中的弟兄们，然而，我们遇见的总是我们自己。                                                                                            

                                                                                                                                                                                                                ——詹姆斯•乔伊斯《尤利西斯》

乔蕊：25岁，著名会计公司审计部，有着好奇心的单纯乖乖女。

姜凡：29岁，打过工也做过生意，看起来比年龄成熟得多。深沉，强势。

纪琳：26岁，互联网金融公司的高管，看起来柔弱，但小看她，绝对要付出代价。

幼年姜凡：乔蕊代。

幼年纪琳：纪琳代。

【BGM 1】

曾叔：这几个老板是跟你签了单的？                       ——追寻

姜凡：是。

曾叔：（吩咐手下）带他们去休息，一会儿酒饱饭足了，就发筹码，让他们进场子爽。（对姜凡）姜凡啊，你是我这里业绩最好的客户经理了，这样吧，上次的提成，算成筹码，我多给你10个点。

姜凡：我不要筹码，给我现金就好。

曾叔：真不要？拿去搏一把也好啊。

姜凡：我戒了。

曾叔：真戒了？

姜凡：戒了。

曾叔：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呢。

姜凡：（混响）我叫姜凡，打过工，也做过老板，赚了钱以后，却成了一个烂赌鬼。人总是要自救，于是我做了“叠码仔”，从网上找客人，介绍到线上平台，等他们输到想翻本的时候，就让他们签单，到缅甸和柬埔寨去赌。我只会给他们买单程机票。因为，一个赌鬼的命，只能靠另一个的来救。

（电话铃声，电话接通，姜凡电话音）

纪琳：（迟疑）喂？

姜凡：小琳。你还好吗？

纪琳：（忐忑）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给我打电话？

姜凡：我放心不下你。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他们？

纪琳：我不一直都是一个人对付他们的吗？

姜凡：小琳，我发过誓，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

纪琳：（黯然）那时候我们都还小。现在，我不强求。

姜凡：我心疼你。

（点烟）

纪琳：（吸烟，混响）20岁那年，一列火车把我送来上海，也把故乡和过去都抛在身后，而姜凡，成为了我与过去唯一的联系。他是我最想听到，也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BGM 2】

（夜晚，城市小巷，第一声犬吠后入词）

乔蕊：姜凡，这是什么地方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你怎么跟人约在这儿呀？

姜凡：就在前面，快到了。

乔蕊：还有啊，刚才那段路黑灯瞎火，高高低低的，吓死我了，我还穿着高跟鞋呢，差点没摔一跤。

姜凡：你不是一直扶着我嘛。

乔蕊：（扶紧）人家就是要扶着你嘛，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

（餐馆，脚步停入）

姜凡：到了。（招呼）纪琳！

纪琳：（起身）来啦。快来坐。

姜凡：（上前）乔蕊，我女朋友。小蕊，我跟你提过的，发小，纪琳。

纪琳：你好，小乔妹妹。

乔蕊：纪姐好。

纪琳：都坐嘛。老板，上菜吧。（上菜音效，停顿）姜凡没带你来过这儿吧，今天啊，让你尝尝我们家乡的特色菜。全上海，就这儿做的最地道。

乔蕊：……谢谢纪姐。

（碰杯声）

纪琳：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姜凡：干杯。

乔蕊：干。

姜凡：（吃）这菜还跟以前一样地道。小蕊你看，跟咱俩过年回去吃的一模一样吧。

乔蕊：是啊。我还挺喜欢吃这个的。

纪琳：你俩，都回去见过家长了？

乔蕊：是呀纪姐，就过年才回去的。现在也很方便呀，高铁转汽车。

纪琳：真好……时间过得真快啊。

乔蕊：我刚才听你们话里意思……这些年，纪姐都没回过老家吗？

纪琳：嗯。算是吧。（顿）我家里没什么人了。（顿）姜凡知道。

姜凡：她喜欢在这儿打拼，不喜欢回去。

乔蕊：（若有所思）噢。

（沉默，略尴尬）

乔蕊：我失陪一下啊。那个……洗手间在哪儿啊？

纪琳：噢，出门右拐，有个岔路进去。

乔蕊：谢谢纪姐。

（高跟鞋8声停后入）

姜凡：（压低声）她人很单纯的。

纪琳：（并不接茬）怎么样，想不想去兜兜风。

姜凡：啊？

纪琳：我车借你开开吧（拿出钥匙）。

姜凡：（把钥匙迅速揣兜里）嗯。

纪琳：十一点后再开回家，明天下午４点开到国金中心负二层，F区。

姜凡：OK。

（脚步）

乔蕊：欸？纪姐呢？

姜凡：有事，走了。

乔蕊：哎呀，这么快。

姜凡：带你去兜兜风，怎么样？

乔蕊：？

姜凡：跟我来。

（停车场，有回声的脚步，远程开车钥匙声）

乔蕊：哇，这是什么车啊，好漂亮。

姜凡：这车，全上海也没几辆。

乔蕊：哇塞，你怎么……

姜凡：纪琳借我开开的，上车吧。

乔蕊：嗯，好。

（脚步，开车门，关车门）

（插钥匙，发动机声浪）

（高速公路行驶声）

（车喇叭声后入）

姜凡：（心事重重）我要加速了，坐稳了。

He deals the cards as a meditation

And those he plays never suspect

He doesn't play for the money he wins

He doesn't play for respect

He deals the cards to find the answer（渐小，CV入）

The sacred geometry of chance

The hidden law of probable outcome

The numbers lead a dance

（翌日下午，国金中心，B2层）

（脚步，开车门，纪琳坐进副驾，关车门） 

姜凡：昨天没事吧。

纪琳：你没事吧。

姜凡：跟你的，是李继军的人？

纪琳：嗯。

姜凡：我把他们绕到郊环上去了。

纪琳：（笑）

（沉默）

纪琳：你还是你。

姜凡：我还是我。

纪琳：你真傻。小乔……她明明那么好。那么单纯。

姜凡：我也只为你傻过了。

纪琳：那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不留号码，不留记录。（拿出一个手机）给你这个，我只会联系这个手机。

姜凡：知道了。

纪琳：这里到处都是眼线，你走吧。

姜凡：我走了。（顿）小琳，有我在，你别怕。

纪琳：（混响）有我在，你别怕。在他去而复返之后，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和过去每次听来的感觉都不一样。而那些感觉在心中交错重叠出的五味杂陈，我一时竟不知道是喜悦还是苍凉。

【BGM 3】

（姜凡家，晚间睡前，拍桌子声入）

乔蕊：（照镜子，有点烦）怎么弄都不好看，烦死了。

姜凡：（随意）怎么了？

乔蕊：（半自言自语）这个造型，你说纪姐弄起来怎么就那么好看？我怎么弄都弄不好。

姜凡：（轻笑）

乔蕊：你笑什么？

姜凡：你就是你，干吗要跟她比？

乔蕊：我比什么了？（顿）我为什么要和她比？

姜凡：（不置可否）

乔蕊：姜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姜凡：发小。

乔蕊：哪种发小？

姜凡：不是你想得那样。

乔蕊：那是哪样。你以为我想的是哪样啊？你说清楚。

姜凡：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从小就没了爸妈，我们一起长大的，她就像我妹妹一样。我们都是小地方出来的，关系还这么亲近，在大城市就应该互相照应。

乔蕊：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回你家时候也没听你亲戚朋友说到她。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你让我怎么接受？

姜凡：你爱怎么接受怎么接受。

乔蕊：姜凡你知道吗，那天吃饭……那天吃饭你们说起小时候的事儿，那种有说有笑，心有灵犀的默契样子，让我觉得我才是一个外人。我…我不自在！（哽咽）姜凡，我这么爱你，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可以不爱我，你能不能不要骗我？

姜凡：说你单纯吧，每天脑子里那么多戏。你是不是把你看过的十三流偶像剧里的狗血桥段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啊？别把那种东西往我身上套。幼稚。

乔蕊：这不是胡思乱想，这是女人的直觉，你骗不了我。

姜凡：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乔蕊：你们…在一起过吗？

姜凡：在一起？为了什么？寂寞，消遣。我跟她不是这种浅薄的关系，我们也不需要在一起。

乔蕊：那……那你们是什么……

姜凡：（叹气，回忆）我出生的那个小镇，是围绕一个矿山建起来的。矿山挖空以后，就留下一个一个废弃的矿洞。我一直都认识纪琳，她是邻居家的女儿，他们那家人名声不太好。那会儿社会挺乱的，但是我就喜欢往矿洞里钻，我觉得那很像打仗。有一天……那天……我以为那地方没人敢去，没人敢像我一样，下到那么深的地方……

（音乐起，混响）

幼年姜凡：你怎么在这？大人们都在找你。

幼年纪琳：我不想被他们找到。他们都是坏人。

幼年姜凡：那你也不能躲在这儿啊，又黑，又脏，还没吃的。

幼年纪琳：我脏了，我只配呆在这儿。

幼年姜凡：你跟我出去吧，我带你回家，你得洗个澡，再吃点东西。

幼年纪琳：那你可以答应我，绝对不要让我被坏人找到吗？

幼年姜凡：可以，我会保护你的。

（回到现实）

姜凡：我们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在外面失败了，受了伤，就躲到对方那里去，舔舔伤口，再站起来。怎么，对你这种一路名校大公司的大小姐来说，是不是很新奇？不能接受？

乔蕊：（委屈）我没有不能接受，可是现在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啊，我比她更需要你，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欺负了，你也会为我做那些吗？

姜凡：傻姑娘，你说呢。（吻）

乔蕊：（想先说完话）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的。她不能……

姜凡：我知道。（吻上）

乔蕊：（甜蜜吻）

（身体摩擦，气息紊乱）

乔蕊：别这么急……我…我还没卸完妆呢……

姜凡：我等不及。

（电话响起，乔蕊的上司打电话来，姜凡抢先拿起电话）

Anderson：Rachael，你白天做的东西有问题，你马上回来加个班改一下，同事都在等你。   ——牛仔很忙

姜凡：这儿没什么Rachael。

Anderson：你谁啊？乔蕊呢？让她接电话。

姜凡：我去你妈的。

（挂）

乔蕊：你……

姜凡：操，我他妈忍他很久了。

乔蕊：明天他会凶我的。

姜凡：那我就弄死他。（吻，压住）

乔蕊：（吻，享受）

（两人滚在一起）

【BGM 4】

（深夜，纪琳家，钥匙，开门声）

姜凡：（窜出，hold住门）

纪琳：（惊叫）

姜凡：（压低声）是我，小琳。

纪琳：你怎么来了。太冒险了。

姜凡：你比我更危险，我不放心。

纪琳：你快回去吧，被人看到……（被打断）

姜凡：（打断）别糊弄我了，你们公司问题很严重了吧？

纪琳：我自有办法。

姜凡：我朋友说李继军人已经在塞班岛了。他是不是跑了？你不怕被他留下来挡枪？

纪琳：……

姜凡：他把公司都抽空了吧。塞班岛三成的流水都是他的！

纪琳：那是他们干的，和我没关系。

姜凡：你们公司就是一笔烂账！投资者闹起来，没一个人能摘干净！

纪琳：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能帮我？

姜凡：走吧。我带你走。柬埔寨、缅甸都可以。我和你，我们一起。

纪琳：（沉默，流泪，决绝）我绝对不会空手走的。我绝不会再从头开始。

姜凡：（沉默，轻声）我会保护你的。

纪琳：我已经伤痕累累，破碎不堪了。这就是你说的，要保护我。

姜凡：这次，听我的。

纪琳：抱我。

姜凡：（抱）

（气氛稍稍缓和）

纪琳：听我的。我想把我手上的一批债权，打包卖出去。

姜凡：他们的窟窿比天大，你堵（不住的）……（被打断）。

纪琳：我不是为了公司，我是为了我自己。他们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姜凡：你要做什么？套现跑路？这太难了吧……

纪琳：姜凡哥哥。小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麻烦姜凡哥哥了。可是小琳也再也不想过人前笑脸相迎，人后委屈流泪的生活。这个计划，虽然也不是万无一失，但趁着现在公司混乱，放手一搏，至少还有机会。

姜凡：哥是怕你赌得太大了。

纪琳：这可能是小琳唯一的机会了。搭上命也要抓住。

姜凡：（轻声）哥帮你。

【BGM5】

（精品店中）

店员：纪总，您真会挑时候，我们家今天刚上新了几款限量款包包，您要看一下吗？  ——酉三

纪琳：一会儿吧。（挑衣服，对乔蕊）(脚步2声，摩擦声后入）我觉得这件挺好，要试试吗？

乔蕊：呃……我……

纪琳：试试嘛。

（高跟鞋脚步渐入5声）

乔蕊：这样……纪姐你看……

纪琳：很美啊。

乔蕊：还是纪姐会挑。

纪琳：是小乔妹妹长得美。怎么样，喜欢哪件？

乔蕊：（犹豫）

纪琳：那就都给我包起来。记在我账上。

乔蕊：欸……别别……纪姐……我……

纪琳：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趁着年轻，好好宠一宠自己。

乔蕊：纪姐，这样太不好意思了。我不能……

纪琳：咱俩平时都很忙，难得凑在一起。你就别跟我客气啦，嗯？

（街道）

纪琳：我们公司刚入职的小姑娘，我都会带她们来这置办一身，走公司账，没什么的。

乔蕊：我知道纪姐是照顾我。

纪琳：我是羡慕你，有机会念到这么好的大学。纪姐以前没什么机会，自己也不争气，读得书少。

乔蕊：纪姐的能力是学校里也学不到的。

纪琳：一命二运罢啦。欸，上次听姜凡说你工作压力也蛮大的。

乔蕊：嗯……是有点大，整个公司都挺辛苦的，行业就这样，底层员工都差不多。

纪琳：了解……竞争大，压力大。那你有考虑过以后怎么发展吗？

乔蕊：其实大部分人能力都差不多……有资源才会比较容易发展，普通人就只能拼命了。我考了CPA，就是注会嘛，明年应该可以拿到证，再看看能不能跳槽换岗吧。没有太好机会的话，就考虑再回学校，读个研什么的。

纪琳：社会上，资源就是人脉，可不是光看你能考什么证，得多少分。

乔蕊：纪姐说的是。

纪琳：我听说会计行业，也有很多人在外面做私活的，你们公司有吗？

乔蕊：小员工哪里接得到，而且也没时间做啊。有资源的大佬应该会偷偷接吧。

纪琳：呵，其实每个人都有资源的，就看能不能用活吧。就像打牌，虽然大家拿到不同的牌，但是只要肯动脑子，一样能打好。

乔蕊：嗯……

纪琳：小乔妹妹，我喜欢你，也相信你。我正好有一批会计材料想找人看看，你愿意帮我看看吗？

[bgm6]

(黑暗的街角，音乐起入）

姜凡：（低沉）我来了。

纪琳：（忐忑）怎么样？

姜凡：数量要得太多。

纪琳：快要来不及了。

姜凡：养鱼要时间的。

纪琳：一定有专门做这个的信息公司。

姜凡：我去联系。

纪琳：办完这件事，你可能要帮我先跑一趟柬埔寨。

姜凡：你确定要这么做？

纪琳：嗯。

姜凡：好。（转身离开）

纪琳：（疲惫地呼了一口气）

【BGM7】

（姜凡家，晚间，脚步停入）

姜凡：诶，小蕊，从没见你把工作带回来做嘛。

乔蕊：（没反应）

姜凡：（凑近）问你呢，今天怎么回家还要工作啊。

乔蕊：哦，这是我接的私活。

姜凡：哟，本事了，还能接私活。

乔蕊：你猜猜是谁给我的。

姜凡：这我怎么猜得到。

乔蕊：纪琳。纪姐。

姜凡：她？

乔蕊：是啊。

姜凡：悠着点吧你，平时自己工作都忙不过来。

乔蕊：纪姐说是信任我才交给我做的，我可得认真点。

姜凡：我打电话说她，别把我媳妇累坏了。

乔蕊：不要，我不是打算请段时间假在家了嘛，正好有空。

姜凡：那你也应该好好休息，调养调养啊，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乔蕊：我知道，可我也想发展啊，总不能靠你养我吧。

姜凡：靠我养怎么了，我不养你养谁啊？

乔蕊：哎呀不是，我就是觉得纪姐说得有道理，应该打开思路，做那个打牌的人，而不是当牌。

姜凡：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

乔蕊：我也不想再当受气包了，从公司到领导，都是压榨压榨压榨。与其被他们累死，还不如给自己打工。

姜凡：我的小蕊啊，真是出息了。

乔蕊：嘻嘻，那还不是多亏了你嘛。

（街道）

乔蕊：（电话接通滴声后入）喂，是师兄吗？我是乔蕊……是啊，好久不见了……我啊，其他都挺好的，就是身体不太好，请了个长假……你也知道Anderson这个人嘛，太强势了，整个组怨言都很大的……嗯……其实是准备离职了，打算和几个朋友一起干……对，明年我CPA证就拿到了……谢谢师兄，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其实我现在手头就有一个case，个贷MBS的审计，确实是想请师兄帮帮忙……我们见面详谈吧，晚上我订个地方……嗯，谢谢师兄。（挂）（长吁一口气）

（车经过，音乐起入，姜凡从柬埔寨返回，帮纪琳上药）

姜凡：柬埔寨那边我都谈好了，问题应该不大。

纪琳：（疼）嘶。

姜凡：（住手）我轻点。

纪琳：（心烦）没事，不弄了，我好多了。

姜凡：畜生，我搞死他。               ——【注】指周金洋，详见《西西弗斯困境》

纪琳：（淡淡）他会有报应的，不用你管。倒是现在有件事很麻烦。

姜凡：什么事？

纪琳：乔蕊来找我好几次，说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做，她说她找的人很专业，要做我的主。

姜凡：她一直在大公司干，在合规方面比较注意，你就……

纪琳：要那么合规我找她来干什么？

姜凡：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她还想着以后。

纪琳：那也怪你，该说的话没说。以后，你还想和她有以后？我一边还要哄着她，一边还要忍受你们俩的关系。我身上这些伤，我现在遭受的一切，那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你还想护着她？

姜凡：我们还有以后吗？

纪琳：你什么意思？那你回来干什么？你入这个局干什么？

姜凡：我……我想帮你，你一个人……

纪琳：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你要什么？要钱？要我？

姜凡：你就是这样，又急，又倔，又敏感。这么久了，我为你做的，我要过什么吗？你连我也不相信吗？

纪琳：（悲伤）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当初接近她的时候，你说，看中她性格单纯，背景好，容易利用。没多久，你就为那么一点小事，随便离开我。你还带她回老家。

姜凡：那是一点小事吗？哪个男人能承受那种屈辱呢？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负，无能为力！

纪琳：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我，除了你！（直视他）你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凡吗？

姜凡：（沉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越陷越深……我爱你！

纪琳：是啊，你爱我——但是你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姜凡：（语塞）

纪琳：（合衣背身，语气冷淡）你去解决小乔的事。你必须解决。

【BGM8】

（气氛逐渐紧张，矛盾完全揭露）

乔蕊：我不太理解，如果是为了减少亏损，可以用一些通用的会计技巧……为什么要虚构3亿多债权出来呢？

姜凡：我说明白一点，纪琳找了人，把这些债权打包卖给下家。

乔蕊：（沉默）不可能的，通不过尽调的。人家不是傻瓜。

姜凡：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要把会计资料做好就行。

乔蕊：怎么不用管？她这是想跑路了吧？这种公司现在跑路的很多。（调门提高）找我们是来背锅的是吗？（不用等，继续）。

姜凡：你冷静点。

乔蕊：我做不来。我没法做。这是要坐牢的。

姜凡：有这么严重吗？

乔蕊：你觉得下家需要多久就能发现这些债权都是假的？两个星期？一个月？到时候谁来负这个责任？

姜凡：所以才要把账做得尽量隐蔽，推迟暴露的时间……

乔蕊：我说了我不能做了。负不起这个责任，之前谈的时候完全没告诉我们这些啊。

姜凡：那就……那就不做了呗。

乔蕊：（沉默）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吧？做账的目的，我找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现在让你来说？

姜凡：你知道纪琳有什么困难都会找我。他们公司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作为高管，压力也很大。总得想办法保住自己啊。

乔蕊：所以你就跟她推荐了我？你们联手坑我？

姜凡：没有！当初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计划，我不是不支持你接这个的吗？

乔蕊：我以为只是帮她理理账。后面她也没跟我说是要应付尽调啊。我豁出面子请学长组了团队来帮忙，他在行业口碑非常好的，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坑他吧。（停顿）明年我CPA证就拿到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承担这种事情。我做不了。

姜凡：行，那我跟她说，我们不做了。我让她再想想其他办法。

乔蕊：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姜凡：（停几秒，烦闷）我就是觉得，人跟人真不一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乔蕊：什么意思？

姜凡：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有信得过的人在一起能做这种局的。有人可能就是只能挣挣会计费。

乔蕊：我……

姜凡：3个亿就在眼前，还在纠结合不合规。能做老板的人，看心性，看决断。一步生，一步死。你还是乖乖回大公司卖命比较好，社会上不适合你。

乔蕊：（委屈）不做就不做，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姜凡：我就是不甘心！

乔蕊：那也不能做犯法的事儿呀！

姜凡：那么多犯法的，都被抓了吗？哪个老板起家是完全合法合规的？

乔蕊：你怎么能说这么无知的话？你还有点法律意识吗？

姜凡：我是读书少，可我知道机会的宝贵。我能到今天，是一步步刀口舔血过来的。你这种蜜罐里按部就班长大的，懂什么叫奋斗？就只会浪费机会。

乔蕊：姜凡，你到底站在谁的立场上？你有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考虑吗？我和师兄……

姜凡：别跟我提你那个什么师兄，这么崇拜他你跟他过去！

乔蕊：你不可理喻！

姜凡：我不可理喻？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们俩！你以为世面上那些老板都是怎么发的财？你觉得你的能力比那个师兄怎么样？像他这样，又能赚多少钱？你以为你出来，靠自己，就能做成事？就现在这个单子还不是我们给你搞的？我信任你，我是在帮你！你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

乔蕊：（委屈哭）姜凡，你别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好不好，我害怕。

姜凡：你怕什么？不是有我吗？

乔蕊：你又说心疼我不让我接，现在又说做这个是为了我们俩，你总有理由，你总是对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害怕，姜凡，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有时候觉得你让我很有安全感，有时候觉得和你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姜凡：你不相信我吗？你不相信我是为了我们俩？

乔蕊：我很想相信，可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姜凡：我直说吧，这个事情是我的主意，纪琳听我的。你只要负责把会计资料编好就行，钱，我们俩和她对半分。

乔蕊：（捂脸）那你还说是她……你一直在骗我……骗我……

姜凡：（抓住乔蕊两臂，怀柔）小蕊，我现在全都告诉你，对你坦白。我们在一起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处过很多女孩儿，模特，富二代，都比不上你的纯洁善良。我想珍惜你，给你最好的东西，但是你要跟上我的节奏。人生没几次机会的，抓住这次，我们就自由了，到时候我们去加拿大、新加坡，你想去哪儿都行，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乔蕊：我就是害怕结果……如果失败了，或者你骗了我，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姜凡：你相信我。有任何事我都会扛在前面的。

乔蕊：（低泣）

姜凡：就算是为了我。你一直嫌我做的事不干净。我这种出身的人，从来都是碰到什么做什么，没有选的。我这两年借给赌客很多钱，很多人联系不上，有的可能已经死在缅甸了，新来的也要不停借钱给他们。我就像是一脚一脚陷在泥沼里的人，我爬不出来（落泪）。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就算是为了帮我，帮我上岸，我们一起做点干净的生意。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的。

乔蕊：（混响）姜凡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他告诉我的这一切，完完全全颠覆了我的认知和底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被扔在了无边的旷野上，身边没有人，脚下也没有路。

姜凡：小蕊？乔蕊？

乔蕊：（艰难）姜凡，我想告诉你，今天如果我答应，那完全是因为你，不是为了钱！我要你答应我，陪我走到最后，行吗？我会失去很多，我不能再失去你！

姜凡：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的，一定会。

【BGM9】

（飞机降落声，柬埔寨）

曾叔：赌场的规矩，筹码没有上桌，怎么能出场呢？          ——追寻

姜凡：我们说好的，把钱给我。

曾叔：姜凡，你能做这么久，就是因为懂规矩。

姜凡：这一单做完，我就上岸了。（狠）把钱给我。

曾叔：我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你问问他们去。

姜凡：（解开外衣）那就一起死。

小弟：炸……炸药……他绑炸药了！           ——菜鸡

曾叔：（变脸）你…你别乱来啊。

姜凡：（狠）把钱给我。

乔蕊：（混响）当姜凡订好飞柬埔寨的单程机票的那一刻，我内心已经有所觉悟。这纵然是一场不归之旅，我也要勇敢的走完，这既是别无选择，也是心甘情愿。我相信无论终点如何，他都会陪我走到最后，而我也已经为这个男人，赌上了一切。

（脚步声、枪声）

小弟：在那儿！追！                 ——菜鸡

(脚步停，枪声后入）

乔蕊：（尖叫）

姜凡：快上车！

乔蕊：好！

（引擎发动声）

姜凡：我要加速了，坐稳。

（飞车追逐，至音乐结束，荒凉风声入）

乔蕊：（混响）我们风餐露宿，一路向北，穿行在陌生的国度，这是我只在想象中经历过的疯狂冒险。当我枕在姜凡的臂弯里，仰望静谧的夜空，我甚至会庆幸他带我来这里——循此苦旅，以到达只有我和他的天际——可能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自由。在他身边，我常常忘记，这也是一场真真切切的亡命之旅，以及我可能会付出的代价。

【BGM10】

（一个月后）

（开门声）

姜凡：快进来。（张望）没人跟着你吧。

纪琳：（匆忙挤进门）应该没有。

（关门声）

姜凡：（说话很急）你一个人来的？这里很危险！曾叔付钱给当地黑帮，到处找我，警察也在找我……（纪琳入）……你有枪吗？你有药吗？

纪琳：（说话很急）你听我说，我有一艘船，两天后会停在岘（xìan）港外海，挂巴拿马旗。我们有两天时间过去，比你从老挝回云南安全得多，你赶快收拾一下，我们立即就走。

姜凡：……能缓一天吗？我跟本地人打听到，有一个中国工程队在附近，我想去问他们要点药。

纪琳：你怎么了？

姜凡：（叹气）……你来。

（走进里屋，脚步声）

乔蕊：（高热，半昏迷）姜凡……水……水……

姜凡：（扶她起来）喝水，小蕊。

乔蕊：（喝水）

姜凡：小蕊，纪琳来了，她来带我们走的。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乔蕊：（气息弱）别……别离开我……姜凡……

（过几秒，脚步声，两人来到外屋轻声交谈）

纪琳：你怎么还带着她？

姜凡：我总不能把她丢下坐牢！（顿）她知道的事太多了。

纪琳：她怎么了？

姜凡：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喝了脏水。现在很虚弱，吃不进东西，也走不了路。

纪琳：我带的药很少，不知道有没有用。

姜凡：抗生素，有抗生素吗？

纪琳：（翻包）都在这里。

【BGM 11】

（音乐起，直接入）

纪琳：不能带上她，我们要穿过边境去越南，不走大路，一路都是山，她会死在路上的。

姜凡：你怎么来的，我们就怎么过去。我求你了，小琳，试一次。她留在这一定会死的。

纪琳：你这辈子从来没求过我。（冷）我车上只有两个座位。

姜凡：我知道，让她坐，我坐后面翻斗。

（下雨，雨声持续，雨中行驶声）

（雷声后入）

乔蕊：（冷，打战）姜凡……好冷……我好冷……

纪琳：（没好气）他比你更冷。要不你俩换换？

（雨中，汽车熄火声，打火打不着，打开车门）

姜凡：（大声）怎么回事儿？

纪琳：（大声）打不着火，我们要下车走了。得翻过这座山到下面公路找车。

（跳车，脚步，开门）

姜凡：小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下车走吗？

纪琳：山上没路，她走不过去的！

乔蕊：（孱弱）姜……姜凡，别管我了……我走不出去了，我不可能走出去了……我会拖累你的……陪你到这里，我不后悔，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泪）

姜凡：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咬牙）相信我，就算背你，我们也要一起走出去！（使劲背起）

乔蕊：谢……谢……姜凡……我……爱……你……

【BGM 12】

（BGM渐弱至结束，下一段音效渐入）

（雨中，砍伐声，丛林脚步声）

姜凡：（背着乔蕊行走）

纪琳：（混响）我们在潮湿、冰冷的丛林里步行了一夜，这让我一次又一次回想起，我人生中的那些黑暗。

（音乐由大变小，转篝火声，入）

姜凡：（稍远）吃点东西，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乔蕊：（稍远）嗯。

纪琳：（混响，自己把握，压两人对话入）曾经，无论姜凡是否在身边，他都会给我力量去面对那些黑暗。

乔蕊：（稍远）冷……冷……抱……抱抱……

姜凡：（稍远）嗯，抱抱。

纪琳：（混响）但这一次，我感觉自己的心逐渐沉入冰水，寒彻，窒息。

（丛林环境，清晨鸟叫入）

姜凡：好像快到了，我去前面探探路。

（脚步走远，脚步停入）

纪琳：（注意到乔蕊坐的地方，后面正是一个陡坡）小乔妹妹。

乔蕊：（颤抖）你要做什么？

纪琳：姜凡好像很喜欢你。难道他口味变了？这么多年，他身边的女孩子，可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乔蕊：都和你一样骚吗？

纪琳：（变脸）我15岁就和姜凡在一起了。你算什么。

乔蕊：姜凡爱我，我也爱他。

纪琳：呸。你也配。（揪乔蕊耳朵，附耳说）他没告诉你吧，当初是我叫他接近你，利用你，拖你下水的。

乔蕊：（痛苦）你胡说，我相信他。

纪琳：你知道姜凡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儿吗？是为了把你处理掉！

乔蕊：我不信，是你从一开始就存着这个心吧。

纪琳：这个故事，没有你，才完美……（用力把乔蕊往陡坡下推）下去吧你……

乔蕊：（被推，挣扎，微弱的呼救）姜……姜凡，你在哪里？姜凡……

姜凡：（稍远）纪琳！在做什么？

纪琳：（急推）

乔蕊：（哼叫，挣扎）

姜凡：住手！（冲上来拉拽）

纪琳：你放开！

姜凡：不放！你疯了！

纪琳：你放开我！

姜凡：不可能！

（一番挣扎，至音乐结束，三人都跌落在地，筋疲力尽）

【BGM 13】

（丛林环境入）

纪琳：（筋疲力尽， 恨恨）我豁出命来救你，你知道吗？我完全可以不来的。

姜凡：你放得了心吗？（顿）我原本也完全不用这么狼狈的。

纪琳：你大概忘了，你赌输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更狼狈。那时候有谁愿意收留你？只有我。

姜凡：你大概也忘了，是谁在你快被人弄残废的时候，护着你，藏着你，是谁一路搀着你，走出那条黑暗的矿井。

纪琳：是啊，我们的帐算不清，我也不想算清。我就想这么一辈子，和你互相欠着，欠下去。

姜凡：可是我想算清了。

纪琳：是因为她吗？

姜凡：我不许你动她。

乔蕊：（混响）在我昏过去之前，我又听他们说了许许多多话，但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姜凡硬气地说——

姜凡：一命换一命。让她下船，我跟你走，你想怎么样都行。但如果你想杀她，除非你也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清晨海浪、海鸥声入）

乔蕊：（混响）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在一个满眼白色的陌生地方醒来，却忘了自己是谁，从哪儿来。人们告诉我，这里是越南岘（xìan）港的一家医院。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把我送到这里来，才捡回一条命。呆坐在病房，看窗外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听南中国海的浪涛声声，脑中却反复浮现他的身影，和他对我说过的话。

姜凡：（混响）傻姑娘，你当然是我最亲密的人啊。

乔蕊：（混响）姜凡，姜凡，原来自始至终，我都是在对你一无所知的同时，迷恋着你。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你说过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些，我大概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姜凡：（混响）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的，一定会。

乔蕊：（混响）我能知道的只有，在永远失去你的同时，我也失去了一切。海天宽广，我还能去哪里，而你又在哪里？

【BGM 14】

（小艇上，引擎声，行船声入）

纪琳：离开小乔以后，你一句话也没说过，你打算从此以后做个哑巴吗？（停顿）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们要去哪儿。（停顿）香港的朋友，会介绍新的生意过来。（停顿）炒币。我们要发行自己的币。

姜凡：（沉默）

纪琳：姜凡。我们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会一直陪我走下去的，对吗？

姜凡：是啊，一个念头，就可以支撑人走了这么远，但这条路和你的命，总有一个会先到头。

纪琳：（沉默）

姜凡：你知道吗小琳，赌桌上，赢比输更可怕。这些年我打过交道的人，包括我自己，每个人都赢过。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赢的，最终又输回去了。赢得侥幸，输得荒唐。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赢的吗？赢了这次，还有下次吗？

纪琳：我想赢，是因为赢了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过去我总是身不由己，把希望放在一个又一个路过的人身上。直到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人是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的。今后我绝不会再任人摆布，我会一点一点，把握我自己的命运。

姜凡：适可而止吧，我们没有那种命。

纪琳：不试试怎么知道！

姜凡：在那之前你不知要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

纪琳：能多过我之前吃的苦，受的委屈吗？

姜凡：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琳了，我还记得那时候，给你换个新书包你都能开心好几个月，那还是我刚出来打工的时候。

纪琳：你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姜凡哥哥了。现在的你，就连说话都不肯顺着我。

姜凡：（沉默）

纪琳：你还在想她，是吗？

姜凡：谁？

纪琳：这么多年，能走进你心里的，永远都是那种眼神无辜、表情单纯，会把你当做救世主的女孩子。可是我曾经，（哽咽）我曾经……（也是那样的）

姜凡：（打断）纪琳，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可以说服自己，不欠你什么了。我想定下来。漂了这么多年，我累了。

纪琳：（混响）我不再回答。任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流过脸颊。姜凡走到船的另一边，背朝我坐下，他的轮廓在夜幕中如雕像般静默，那是对我无声的抗议。

纪琳：（笑，泪，轻声自言自语般）姜凡，对不起。生而为人，爱自己才是更好的选择。

【BGM15】

（一声枪响，回荡在漆黑的海上。汽笛声，小艇接驳大船，纪琳孤身一人，缓缓走上灯火辉煌的赌船，走向生命中的下一场豪赌）

（脚步声）

手下：纪姐，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甲板上的兄弟说，刚才好像听见枪声了，您没事吧。   ——菜鸡

纪琳：（自己把握情绪）我很好，没事。

手下：您累了吧，我送您去休息。

纪琳：让我一个人。

手下：是。

（脚步声）

手下：纪姐，李哥说，他在包厢等你。

纪琳：我知道了，让我先睡一会儿。

手下：是。

结束曲：Everyone is gone

 

作者的话——

       西西弗斯困境发布的时候，BTC刚经历了一轮暴跌，而这个本子发布的时候，BTC已经站上6万美元。世界在人们察觉不到的微妙地方剧烈变化，一些人沉入黑暗，一些人走上云巅。也许，这都是命运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