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报社记者

碧云：卖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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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城   BGM：静雨

江风：【独白】1995年，第五次台海危机，箭在弦上，战争一触即发。报社派我去前线做采访，于是我来到了这个东部沿海城市，正逢雨季。当时社长正为派谁去而发愁，我做了几支签扔到他桌上说：”不如抽签。“所以，假如我发生意外死在这场战争中，我也会欣然接受，我是个相信命运的人。

碧云：【独白】听说要打仗了，小城里的陌生面孔多了起来，这里的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没完，于是叫雨城。我爱的男人是个航行全世界的水手，他叫杜维。他曾经说过，法国西海岸有个地方和雨城很像，叫雾港，那里的雾，经久不散，就像雨城的雨。我是个卖伞的生意人，我喜欢雨城，有雨，就有生意。

江风：多少钱一把？

碧云：五块。

江风：给。

碧云：谢谢。

江风：是手工做的纸伞？真少见。

碧云：嗯。

江风：你做的？

碧云：是。

江风：很漂亮，不过....干嘛这么麻烦？工厂做的伞，进价也不贵。

碧云：我时间很多，闲来无事。

江风：呵呵，这样啊，再见。

碧云：再见。

江风：【独白】酒馆旁有个卖伞的女人。也许是雨季的缘故，她整个人有种潮湿的感觉，像是清晨在果园里看到的那种挂满晨露的樱桃。她手上戴了一枚戒指，也许是结婚了，可我从没见过她丈夫。她收摊后也喜欢来酒馆喝酒，我看到过她跟来搭讪的陌生男人出门后拥吻起来。也许是我总喝醉，也许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我变得经常弄丢伞。

碧云：你昨天刚买过伞。

江风：呵呵，昨天喝多了，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碧云：五块。

江风：老顾客了，不如便宜点？

碧云：呵，老顾客了，我送你一把。

江风：谢谢。不如...收摊后一起喝酒？当我谢你的伞。

碧云：呵，好啊。

碧云：【独白】男人就像是动物，发情时的叫声、姿态，让人一目了然。男人又不像是动物，动物直截了当，不会弯弯绕绕，男人却总是喜欢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去达成目的，不过，我也无所谓。

 

 

第二章   未婚夫  BFM：The Christmas Song

场景：酒馆

碧云：你 盯着我的手干嘛？

江风：我在看你的戒指，你...结婚了？

碧云：还没有，这是订婚戒指。

江风：那天...在酒馆门口吻你的是你未婚夫？

碧云：你真这么想？

江风：哈，真的。

碧云：呵，你见过已经订婚了的男人还对未婚妻如此热情澎湃吗？

江风：哈，也是。那...他呢？

碧云：他快回来了。

江风：他...出差了？

碧云：他是个水手。

江风：水手一年回不到几次家，所以你排遣寂寞？

碧云：呵呵，你也不用把我想象成一个荡妇。是他先背叛了我。

江风：怎么说？

碧云：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从我还是个小女孩时，我就确定，这辈子，除了他，没别人了，哈，当然，我现在也是这样想。我们十七岁时相爱，后来，他说要赚钱娶我，水手赚得多，他就随船去了。

江风：他在别的港口认识别的女人了？

碧云：是，很俗套吧，也许男人和女人都有各自的共性，所以每个爱情故事才会如此俗套。他大概一两年回来一次，也会写信给我。他会和我说全世界各地的趣事，在大西洋遇到鲨鱼群，在好望角遇到风暴，但每当提到雾港时，他最多也只是说那里的雾很大。当他回来时，我问他雾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他的眼睛就会突然开始闪烁，然后敷衍我说，那里没什么特别的。直觉告诉我，在雾港，他一定有女人。

江风：呵呵，这只是你的猜测，你又没证据。

碧云：呵，你在为他说话？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吗？我不用证据，我亲眼看到过。我瞒着他，偷偷去过雾港，看到了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那是个很内敛的女人，很像十七岁时候的我。我跟踪他们，在他们住的宾馆隔壁房间开房，听他们欢愉时的声音。

江风：你...没去找那个女人对质？

碧云：真可笑，我为什么要找她？她又没有错，与我缔结爱情契约的是我未婚夫，第三者没有义务为我维护爱情。

江风：那...你去找你未婚夫了？

碧云：不，也没有。我没办法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我们过去的所有，我还爱他。当晚我就在雾港的酒馆随便找了个水手偷情。

江风：报复？

碧云：一开始是，后来是....（笑）真的愉悦。

江风：你就没有负罪感？

碧云：哈哈，负罪感？我有什么罪？就算是有罪，那他也有罪，就让我和他各自背负各自的罪咯。女人凭什么要为男人守活寡，大家都是人，都会嘴馋。

江风：真希望我未来的妻子不会像你一样。你太危险了。不过很...

碧云：（打断）迷人，是吧？呵呵。

江风：呵，是。

碧云：虽然我对这些事无所谓，但我更喜欢直接点的男人。

江风：我...

碧云：嘘，别说。跟我回家，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次嘴馋了，他答应过我，这次回来后就再也不走了。

 

 

第三章   97   BGM：Yumeji's Theme

江风：【独白】我好像是她的猎物一样。她是我见过最热情的女人，刚出酒馆门口，她就吻了我，就像那天我看到时的那样。我们一路走回家，这一路上她都在挑逗我，这可能是我做过时间最长的一次前戏。她家的地板上散落着她做的伞，我们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走到床边。

碧云：【独白】我对爱情的标准不是忠贞，而是公平。他是我最后一只猎物，因为我的水手此刻正扬着帆回到我身边。我们拥吻着走到床边，他还注意着没有踩到我的伞。忽然间，一声巨响，响彻天际。他突然停了下来，像一只受惊的小狗似的看向窗外。

江风：【独白】我以为自己是个相信命运，不怕死的人。但当那一声炮响响起时，我深切感受到了恐惧，怀里抱着这样一具艳丽的肉体，快乐有多真实，死亡的恐惧就有多真实。

碧云：别怕。他们在演习而已。

江风：...你怎么知道？

碧云：我父亲，我弟弟，都在前线。

江风：我是报馆记者，明天去采访，可以帮你拍他们。对了，有他们的照片吗？

碧云：手拿过来。

江风：嗯。

碧云：（缓慢引导江风摸自己的脸）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们长得很像....我的眼睛.....像我父亲....我弟弟鼻子和我很像....嘴巴像我...唔

江风：（打断，拥吻）

碧云：（回应）

....

（一会儿）

碧云：【混响】他在颤抖。

江风：【混响】她用她温暖的身体消除了我的恐惧。

碧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假如战争真的开始了，我的父亲和弟弟牺牲了，我想看你写的报道。

江风：江风。

碧云：江枫...江枫渔火对愁眠。

江风：不是枫叶的枫，是风暴的风。

碧云：风暴...你说，战争真的会开始吗？

江风：我不知道。

碧云：真希望一切快点结束，现在东部海禁，他靠不了岸了...

江风：会结束的。对了，你能再送我一把伞吗？

碧云：呵，不送，送了也会被你弄丢。

江风：这一次，不会再丢了。

碧云：【独白】1995年时，我一度以为雨城会下起枪林弹雨，可还好，战争没有爆发。父亲、弟弟、还有他，都平安归来了。97了，一切都在变好。

江风：【独白】1997年，香港回归，报社派我去香港。经途，我去过一次雨城，还是那个酒馆，但没有见到她。她的伞摊也不在了。我撑着两年前她送我的那把伞在雨城的街上闲逛。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很像她，她牵着一个孩子的左手，旁边的男人牵着孩子的右手。男人撑的伞，是手工做的纸伞。

碧云：【独白】我的水手，靠岸了。

 

（完）

 

碧云口中雾港女人的故事本号：426370【雾港水手】

碧云未婚夫杜维的故事：87601【雪镇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