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见过的TA]

编/后/美-二七十四

@少昂崽     @圣枫

感谢二位优质CV提供干音

阿橘 冠名

节奏可以慢一点

 音乐起入

末：（os）我的第三十九次到来，他还是那样坐在轮椅上，画笔时不时在手中打转，任由颜料挥洒。上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福利院看见过不懂事的小孩子做出来的调皮举止。所以我给他的定义是——精神不太正常的画家，不，应该说是艺术家？虽然我不懂他这满屋子的奇怪画

玦：今天我过生日

末：（愣住）

（沉默半晌）

玦：是在跟你说话

末：（喃喃自语）不会吧...

玦：（背着身画画）我的腿不方便，所以需要人照顾，这架轮椅上有个按钮，按下立马会有人进来。别紧张，反正你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你过来，我们认识一下

末：（深呼吸，走近）你要把我送进监狱吗？

玦：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你可以帮我把那罐颜料递过来吗？

末：（拿起颜料，递）我不会考虑留下来做你的助手

玦：（笑）随便吧，我不需要，也没有这个想法

末：那我可以走了吗？

玦：你不打算和我聊一会儿吗？

末：不太想。但如果聊完你肯放了我的话，也是可以的

玦：你第一次从窗户进来，踢翻了半罐颜料，僵持了好几分钟没敢动弹，你感觉不对，然后又试探性的在我耳边打了一个响指。我没有理会，就觉得我听不见吗？

末：我当时以为你在强装镇定，怕我是个持刀的歹徒，会伤害到你，但你大可不必这么想，因为我只是一个偷东西的贼，甚至连套纯黑的衣服都没有

玦：比起你这件外套，我更喜欢你里面那件卫衣，克莱因蓝是我最爱的颜色，人们把他定义为理想和绝对，所以也称它为理想或绝对之蓝，他很透彻，出现的非常明目张胆，和你一样

末：难怪这些画大部分都是蓝色。说实话，我是个粗人，只能欣赏那些俗套的玩意儿，如果你让我留下是为了和你探讨艺术什么的，那太难为我了

玦：你知道我在画什么吗？

末：（看了看）你刚刚说今天是你的生日，那这应该就是你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了？（思索）背景也是蓝色

玦：是黑色

末：光线的误差，还是我眼睛的问题啊？

玦：你的眼睛没问题，不过一会儿蜡烛燃尽，就都变成黑色了

末：（被逗笑）哈哈哈，这就是一副画，你还指望它能活过来吗？

玦：可以活过来

末：（收起笑容）

玦：只是少了两样东西

末：（os）他将脸凑近画框，仔细的瞧了半天，像是把画框看成了窗户，在寻找着里面的什么。他看的很认真，我有点不耐烦

玦：是时间，不公平的时间。（看着画）你看，它拒绝了时间，我真羡慕

末：你是疯了吗？

玦：你说，它活过来了吗？

末：（敷衍）昂...活了

玦：那你把手伸出来

末：（缓缓伸出手）

玦：靠近这幅画

末：（靠近）昂...

玦：（挑眉）嗯？

末：（意会，无奈配合）...哎呀真烫

玦：哈哈哈哈，哈哈哈

末：（嘴角上扬）你真幼稚

玦：你也是。要不要交个朋友？

末：和我？你在开玩笑吧，我是个贼，来偷你东西的

玦：这是一个贬义的称呼吗？那像我这种坏事好事都没做过，只会一整天待在画室的人叫什么？

末：疯子

玦：（笑）

末：（os）确实是我脱口而出，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生气。我不能说自己有多了解他，但见过了这么多次还是会有感而发，他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对热爱的事物乐此不疲。我们对视过，他的眼底流转着一片海，让人看不穿的深邃

末：（犹豫了会儿）生日快乐

玦：你第一次对别人说生日快乐

末：是

玦：我也是第一次听别人的祝福

末：有钱人的生日是不会有人缺席的，想来你听过的祝福也不会少，但你想说那些人的话称不上是祝福对吧？

玦：是的。你会懂我

末：我不懂，因为或许我的也不是

玦：（微笑）你可以走了

末：真的？

玦：（看着他）嗯哼

末：（转身）

玦：如果你明天还会过来的话，我会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

末：（随意）呵，是吗

末：（os）我在心里暗戳戳地说了一句，“鬼才会再来”，随后迫切地翻过窗台，那一瞬间的夜色忽然有些昏暗，寂静的环境让我愣了会儿神，我没有在意，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匆匆而逃。在霓虹灯照不穿的巷子里，我无意间想起了那张角落里的画，被我的余光撇了无数次，却总是忘记看它是什么了

烤肠老人：神啊，它看的淡泊，不懂人的渴望，不解我的追求，曲解烂意，风雨尽收。我独我

末：还絮絮叨叨个没完了。你说你这耳朵也听不见，能知道我在说什么嘛？（夸大口型）昨天帮你搬了花，拿你跟烤肠啊（笑）

 脚步

 钟声敲响

末：（os）我是一个贼，不会捡起别人不需要的东西，只会偷走别人最珍贵的东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悄无声息的把我回忆里的东西偷走。我越想知道那是什么，就越想看清那幅画，貌似，不只是那张

玦：（慢慢）他在厄运降临时不为所动，在岸的另一端固执地求取一份永不熄灭的火焰，他觉得，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不停滞。他在繁华中朴实，刻画出彩的篇章，他喜爱看不到尽头的海，却接受不了不可造的结局。所以他否定了一切结果，宁愿在暮色之前离开，这样，就保留了最美好的他

末：这张纸上有什么吗？

玦：会有的

末：（深呼吸）好吧，你总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着的东西，我没有在骂你。不过我倒是听过一句话。“人们的否定，只是因为他们做不到而已”

玦：（垂眸）是，我做不到。（停一下）你知道用什么方式，能打败时间吗？

末：什么？

玦：时间有一位最大的敌人，叫死亡，他能百分百拒绝时间，但我一点也不羡慕，因为代价是很折磨人，很痛苦的

末：人这辈子很长的，你这个年纪，怎么还为这件事担忧呢

玦：你身后有一副画

末：（回头，转身）...什么时候有的

玦：这是一个被定在绞刑台上的无罪之人，他双手被捆绑不能自救，周围有一圈荆棘包裹的栅栏，外人也救不了他

末：（沉默）

玦：但他在死前留下了千篇名作，可以留存百世，即使某天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也会有一个人，永远记住他。他会很高兴，因为被记住，也是永存。曾经有人告诉他，在他的生命里有一束光，会照亮了他的前程，也会照亮他的过去，光是定格的，所以它能每一刻，都待在你身边。这是最后的慰籍，也是祈愿（微笑）它是我的光，是我的缪斯

末：所以，“它”就是你说的最珍贵的东西？它是个人吗？

玦：我不知道

末：你们这些艺术家的脑袋里，是不是都藏着另一个宇宙啊，每一位都有自己的奥妙，和自己的行星，别人猜不透，用我们的眼界来看，就像是地球的人用肉眼看银河，全凭幻想啊

玦：其实也不全是。你觉得生活是想象出来的吗？

末：（随意躺下）人有感知，有触觉，血是热的，情绪是随时变化的，怎么能是想象呢

玦：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这扇门了，以前是，现在也是，所有的一切都任凭想象，想象自己不在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庭，想象自己受人瞩目，但世界独我。我其实没什么想要的，只想能多拥有一些时间，出去走走，可我一个都做不到

末：（os）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什么是“不代表开心的笑”了。他的无奈和释怀，被我尽收眼底，我可能，想去了解他了

末：你不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吗？我答应你啊。（洒脱）我啊，称不上是什么恶人，就喜欢偷点东西，换点钱，每天下午去巷子口买两根烤肠，再去外面消遣消遣。自在。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把你带上。你应该没吃过烤肠吧，还有四季临的那群小孩儿，不开心的时候过去逗逗他们可有意思了。我还养了一只黑猫，周围的人都说它是个能带来厄运东西，我不信那些，有机会我把它带来，你一定要摸摸，它的毛特别柔和

玦：我也养过动物，是只白毛狐狸，它是于斯先生从大陆之外带回来的，还说它是个奇迹。但是交到了我手上，没过多久就死了。不仅是这样，我身边的朋友也都是短暂的，（摸了摸轮椅）因为我离不开这个

末：真正的朋友，是会推你一把的。这句话是我阿婆和我说过的，我小时候爱玩秋千，那时候有个发小，他喜欢在沙地里掺合着水玩儿沙子，自己都玩不过来，但是看到我的秋千不晃了，他还会过来推我一把，阿婆就在旁边笑着和我们说，真正的朋友，就是会推你一把的

（沉默了一会儿）

末：你说呢

（没有得到回复）

末：（环顾四周）人呢？

 起身入

末：（os）我起身把周围寻了个遍，在房门没开过的情况下他能去哪儿？我走到窗前，外面安静的有些骇人，当我回过头，整个世界都停止了

 音乐起入

末：（os）剩下的是残破的墙壁，杂乱的画具，还有那些，已经旧到看不出是什么的画。我站在窗口，身旁半透的窗纱被风吹动，向屋内飘进，隔在了我与对面站着的那个身影之间，但又好像不止这个...

末：（试探）...是你吗？

玦：今天我过生日，帮我吹灭蜡烛吧

末：（os）身边这个画架，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脚步起入

末：（os）我看到的画框里是一片黑，不是颜料的样子，那黑暗像是可以将手穿进里面。我正想出声，画面中心忽然浮现出了一团火苗，连带着下面的白蜡，把蓝色的背景照了出来，我的鼻尖有了温度。随后，我轻吹了一口气，蜡烛灭了（吹气）下一秒...

 音乐鉴赏：纸张飞迎，时空错乱

（等待一会儿，别着急入词）

 音乐变小

玦：（os）你能明白我的离去，向死守着白净的赤色，留下一份乞求；你愿意陷入我的回忆，沉溺于不朽的莫奈灰；你理解我的黑暗，我的沮丧，所以我将告诉你，我的一切

末：（os）刚刚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那片海，清澈、自由。只是短暂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便落在了虚无中，黑暗让我迷失方向。在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光，我一步步靠近，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他。只有窗子，和他

（停在TA面前）

末：...我想起来了。出了猫尾巷的尽头是无人之所，我看到的，是空宅顶楼画室的那些旧画

玦：不是画，是一些我无法言传的东西，我被他们锁住了，你现在也没有离开。不过你可以走，这里，一直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困局。我站不起身，不能踏足在地面上，也听不清风的动向，我也不认识你

末：我感觉像在做梦，但又特别真实，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不对劲的，你到底是谁...

玦：从你来到这里，一切都可以当作幻影，但我是真实的，我也曾来过，并且留下了和你擦肩的痕迹。我遗憾的，是当时不记得你，是现在你不记得我，就像我们本身，相隔了数百年。我们都输给了时间，但我比你更要沮丧。你见过我画的红色，那是我失去站着的权力时，眼前的颜色，是最可怕的。那些灰色，是孤独，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人给我带来其他色彩。白色是我的狐狸，它离开的时候，我特别难过。但是没过多久，它就和我重逢了。黑色，是死神，它紧紧的抱住我，我快呼吸不了了。这个窗前，是我最后待过的地方，你看到的我，就是我生命最后的样子

末：（靠近）

玦：（紧接）..别往下看，很高。我一点也不后悔。（停一下）后来，不对，是从前，我遇见了克莱因蓝，那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末：那到底是什么...

玦：（无视）剩下的，都在你身后的那扇门里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去打开

末：（轻叹）我这个人喜欢追根究底。你等着我

玦：在等的

  打开门

  面前出现一片草坪，不远处有个小孩子坐在轮椅上

 走过去，脚步停

末：（无奈气声笑）

小孩：你是谁

末：你的朋友

小孩：我不要朋友了...你们都会离开我...

末：（蹲下，温柔，慢）我来只是想告诉你...狐狸有它自己的归宿，你也有。那些结果，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应该接受的。还有啊，你不是灰色的

小孩：你怎么知道...

末：（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哭了。（想了想）会有一个人告诉你，在你的人生中，有一束光，它...（愣住，反应过来，笑了笑）它可以照亮你的前程，也可以照亮你的过去，它是定格的，它拒绝时间。所以，你可以画下来？这样，就能一直保留了

小孩：画下来，就可以一直保留了

末：嗯

 将旁边的半桶颜料递了过来

小孩：你要走了吗？

末：大概是要走了，我还有一个人要见

小孩：那，你还会来吗？

末：应该会的，只是，可能要等很久了

 脚步停

末：以后要是再见到我，我不一定能认出你，到时候，你就装作看不见我吧

 前奏响起

 关门声

（以下混响）

末：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吗？

玦：见过的。我画下来了，我的狐狸，我自己，还有我爱的克莱因蓝。你再看看角落里的那幅画，你问过我纸上有什么，现在，能看到了吗？

末：（愣住）...我

玦：（坐在窗台）不知道我会不会羡慕你呢。我虽然不自由，但我希望我的灵魂能够得到自由，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对吧？

玦：（os）我赶风向，想逆它而行，就让我再做一回，自由落体吧

末：...

 TA将TA推出窗台，缓缓坠入星河

END

可惜我的世界没有你

-致无名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