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煢荼』

我求生，而生命有期限，你求死，卻求死不得。

此剧本献给小剧院以及丝丝男神

第五个季节出品 – Alice ， 2024.  03. 24

编剧：爱莉丝

後期：愛莉絲 2024.04. 02

美工：呆毛毛

特别感谢：茶茶喵一路生本陪伴

顺本：大痕迹，烤鱼味还行，可思量否， 爱莉丝

注释： 茕荼，音念『穷途』qiong tu 。

人物： 不卡性别，男女/男男/女女都行！男女建议女生走煢。 

煢：傲娇逞强，看似对一切木然，嗤以之鼻，实则内心渴望得到爱及认可。 小时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国中时成绩优异得到发起人的资助上了艺术高中，却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高中三年被资助者当作泄欲的工具。 尝试轻生，但失败，被送进精疗养院。

荼蘼：（囚）温柔，沈稳，压抑。 胃癌四期患者，每日倒数着生命尽头。 渴望着偏爱，害怕失去和被遗忘。 生活在病房里，无法自由活动，于是自诩为一位生命有期的囚犯。

（音乐入）

煢：（混響）晚安...。

荼蘼: （混響）晚安...。

（转场入 涂药）

荼蘼：你又把自己给划伤了？（轻柔涂药）痛吗？

煢：不痛。 跟人生比起来，这只是过家家。

荼蘼：你的过家家难道不能正常一点吗？玩些芭比娃娃之类的东西⋯。

煢：我说，你一个囚犯，怎么一点都不凶狠啊？

荼蘼：嗯？

煢：开口闭口都是这些... ，现在还给我上药......。

荼蘼：谁说囚犯就一定要很凶狠？

煢：不凶狠怎么做那些十恶不赦的坏事？

荼蘼：你又知道我做了什麼了？？

煢：切，生命有期限的囚犯，还能做什么好事？

荼蘼：⋯ 说的也是。 （擦好药） 好了，下次别这样了。

煢：......。

荼蘼：算了，我每次都这样讲，你也不听。 ...... 就这么爱伤害自己？

煢：...... 割了，你会给我上药⋯。

荼蘼：⋯⋯。

星空下的大草原

（转场）

煢: （恶梦惊醒）啊... （喘 回神 蜷曲着）嗚... 好疼... ，好疼... 好疼....！（无声哭）好疼啊... ，救救我... ，救我...。

（下雨声 转场）

（混响）

荼蘼：她是个深受抑郁症所苦的女孩，小时后的缺爱，长大后的背叛，无人可诉说的心事，她像一抹泡沫，总让我感到倏忽即逝。 同入我们，总会在下雨天的梦里相会...。

（混响）

煢: (仔细看同入点）我们，总会在下雨天的梦里相会，他说他是一位生命有期的囚犯，好像... ，待在一个很偏郊的监狱... ，我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每次问他，他总是以笑带过。 我不怕他吗？（轻蔑的笑）我不怕啊... ，反正...。

（关混响 直接进）

煢:（转场就进）反正我也想死。 只是没死成。

荼蘼：恩？你说什么？

煢：喔，没什么...。 这场景你选的？

荼蘼：...。

煢：满布星空的大草原，囚犯你这是在搞浪漫吗？

荼蘼：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煢：也是，你再也看不到了吧？

荼蘼：恩。 下次让你选吧。

煢：不用，我也没什么地方想去的...。

荼蘼：是吗...？

煢：...... 这是记忆中的什么地方吗？

荼蘼：不是，我就只是想象，和你走在星空下的大草原，会很舒服。

煢：...... 真无聊。

荼蘼：（笑）是嗎？

煢：喂，跟我说说你身为一位囚犯的心情吧。

荼蘼:（混响）她真的很没礼貌，也许是因为她对于世界的不屑一顾，似乎也成了她的无所畏惧。

荼蘼：（关混响）对于有期的死亡，最难熬的应该是等待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每天凌晨三点听到楼下守卫把厚重的铁门打开，心跳会突然变得轰轰作响，想着...是今天吗？是不是...就是今天了...。

煢：然后呢？

荼蘼：然后，听到警卫走远，一口气才松懈下来。 有时候，也会听到即将被“选中”的狱友的大门被打开，面对死亡，没有人不畏惧的。 有些人哭，有些人大吵大闹...，还有些人忏悔...。

煢：哼，都做了恶毒的事，忏悔还有用吗？

荼蘼：他们说神会原谅所有的罪，只要在死前虔诚的忏悔。

煢：（轻蔑一笑）神吗？多讽刺的存在？要是有神在，他怎么不救救我？

荼蘼：......。

煢：或是救救被你伤害的人？

荼蘼：人各有命。

煢：借口...。 你这个囚犯...。

荼蘼：我是囚徒......。 你知道吗？很多人都是在一时冲动之下，犯下他们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罪行...。 很多的罪犯，都是这样...。 他们在犯下罪行之前，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但一瞬间的失控，就酿下了一生都无法弥补的罪...。 （抓起她的手腕）像你这样...。

煢：（甩開）我可不是一时冲动，我是预谋已久…。可惜…，失败了…。 

荼蘼: （混响）她的左手腕上，有一道又一道和自己过不去的伤口，其中有一道特别特别的深，还有缝合后的痕迹。

荼蘼：（关混响）别再这样做了。

煢：你管我。

海

（转场）

荼蘼:（呕吐）呃...呜...，（大口喘气）...。 （跌坐在地上）我还有多久...，好想...好想...再看看...。

（下雨声）

荼蘼:（混响）我的世界是白色的，惨白的那种。 起床睁眼，是了无生趣的白色天花板，视线慢慢放大，其实也不过是个有张床的立方体，那是我生活的全部。 （叹口气）这立方体的空间是我的所有，我出不去，也没理由出去，我的生命有期，时针每一次的挪动，都在宣告我残弱的生命又更趋近于零，我就像个囚徒一样，被关在这牢笼里....。

煢：（混响）花样年华，人们总认为我的世界是彩色的，但我的世界是黑色的。 我不喜欢开灯，就算是夜晚，我只会点起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比较看不清，看不清...自己。

（转场）

煢：海边啊...。 （不屑）你还真的把梦境当成是旅游啊...。

荼蘼：有什么办法呢，脑中想看见什么场景就会梦到什么场景不是吗？

煢：好吧……。 你怎麼瘦了？

荼蘼：有吗？

煢：恩。 最近狱中伙食不好？

荼蘼：狱中伙食哪里好过。

煢：（笑）是嗎？

荼蘼：恩。 别把囚犯的生活想的跟一般人一样似的。

煢：废话，当我傻啊？

荼蘼:(轻笑）海边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煢：......。

荼蘼:（点烟 缓缓道来）我住的地方没有靠海，但我记忆中小时候和全家一起出游到海边玩过。 那时候真的觉得海好壮阔...。 我一直想再看一次海...。

煢：......。

荼蘼：那时候爸爸妈妈还给我和弟弟一人买了一只柠檬口味的冰棒，我们就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那时候真的很快乐啊...。

煢：你家人呢？

荼蘼：......。 没联络了...。

煢：为什么？

荼蘼:（苦笑）你說呢？

煢：...喔。

（沉默一阵）

荼蘼：你喜欢海边吗？

煢：很讨厌。

荼蘼：......。 海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洗涤心灵的象征吧。 我原本想说，你会...（被打断）

煢：（打断）那天晚上，他把我带到海边的别墅，说是要恭喜我申请上艺术高中，（淡然）然后，他要了我。 （苦笑）他出现时，我还以为我的人生要转变了，一个孤儿院长大的穷学生，居然遇到愿意培养她的长腿叔叔...。

荼蘼：......。

煢：他呼呼大睡后，我像是发了疯似的跑了出来，站在海水里，不段地搓啊搓...，我努力的想要搓掉他的气味，他在我身上留下的任何一丁点触感...，我搓到皮肤都流血了...，还是觉得脏...。 然后，我才终于意识到...，不管再怎么洗，有些东西脏了...，就是脏了...。 怎么也干净不了...。

荼蘼：......。 如果可以，我帮你杀了他...。

煢：不，如果可以，你杀了我吧，好吗？

荼蘼：我下不了手。

煢：为什么？

荼蘼：......。

煢：（追问）为什么？

荼蘼：我心疼你...。

煢：（愣 鼻酸 别过头）...我不需要人心疼...。

荼蘼：给我看看你的手。

煢：滚！

荼蘼:(混响）我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海。 我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海很温柔，陪你看海的人，更加温柔...。

日出云海

（转场）

煢：（砸东西）啊！（喘气 崩溃大哭转为嗚噎）为什么....，为什么....！嗚...，谁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要疯了...。 我真的要疯了...。

（下雨声）

荼蘼:(混响）（看向窗外 虚弱）好疼啊...，看来...，时间快到了呢...。 （苦笑泪目）

煢：（混响）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一位真正的囚犯，因为他说...，他写遗书...。 也许被囚禁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转场）

煢：（甦醒）恩...（微笑）好久没见你。

荼蘼：好久不见... ，给我看看...。

煢:(主动秀出手腕）

荼蘼：很干净，很乖。

煢：......。

荼蘼：你怎么眼睛这么肿？哭了？

煢：...... 最近在情绪高涨的时候，差一点又要伤害自己了...。 然后就会看到上次的伤痕还没好... ，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所以老是在克制...。

荼蘼：......。

煢：只是把它放在枕头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荼蘼：不痛吗？

煢：不痛。

荼蘼：不痛为什么要这样？

煢：恩...，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说的：当污秽的气体沉甸甸的充斥着整个身体，身体像是要爆开一样，每一吋皮肤都在疯狂喊叫...。

荼蘼：......。

煢：轻轻划出一道红色彩虹，一朵，两朵，三朵，盛开出一席玫瑰园。 我的葬礼，乍看之下像极了婚礼...。

荼蘼：玫瑰园吗...。 这是什么歌？

煢：不知道。

荼蘼：谁写的？

煢：......。

荼蘼:（沈默 想了很久）别这样做了，你喜欢玫瑰我买给你。

煢：（傲娇）不要......，好恶心...。 油腻....。

荼蘼:（笑）看来，得把玫瑰这一项加在遗书里了。

煢：遗书？

荼蘼：恩，最近几天在写遗书...。 谁也不知道我的最后一天什么时候抵达。

煢：......。

荼蘼：你别这种表情，我们这种人，每天都在倒数，等待着死亡。 早就准备好了...。 （顿一下）你不问我写了些什么吗？

煢：我没兴趣。

荼蘼：还是一样冷漠啊...。

煢：遗书，不就是交代一些后事吗？然后以你的性格，大概会忏悔一下吧，得到什么原谅之类的...。

荼蘼:（笑而不答）

煢：（盯着他）你害怕死亡吗？

荼蘼：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敬畏的。

煢：有遗憾吗？

荼蘼：......。

煢：是什么？

荼蘼：爱。

煢：爱？

荼蘼：偏爱...那种...独一无二，无可取代，任性，却被包容的爱...。

煢：......。

煢：（混响）那一刻，棉噗噗的云海中升起了热烈的太阳，背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内心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昂。 我流着泪，但这次，却一点也不疼...。

爱情旅馆

（转场）

煢：（梦呓）不要…不要…，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了…，呜…，我求求你….。不要了…，好疼…，不要…。 （玻璃砸碎声 惊醒）啊….！

（下雨声）

煢：（混响）我上网查过了，死刑犯是不能自己写遗书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怕笔这种尖锐的东西，会成为他们伤害他人或自己的工具...。 囚犯...，骗子...！

荼蘼:（混响）夏天到了，今天的她和之前总是把自己包裹得紧紧实实的她不一样，一袭白色上衣，简单的短裤，把她独特清冷的气质衬得更加妩媚。 她流着泪，手上新增的伤口，现在的她脆弱的...像是一朵一折就粉碎的花...。

（转场）

煢：（默默流淚）

荼蘼：怎么了...？

煢：（默默流淚）囚徒… ，不… ，荼蘼…。 （靠近 緩慢地吻上）

荼蘼：唔...，你怎么...回事号

煢：（哀求）愛我...好嗎...？

荼蘼：（混响）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一向骄傲不屈的她，在这一刻放低了身段苦苦的哀求着...，他全身颤抖着，像是一只丢失了的小奶猫，令人怜惜...也令人...。

荼蘼：（咬牙忍耐 低沈）你不后悔吗？

煢：不后悔...。 （颤抖）我想要你...毁了我....。

荼蘼：啧...（吻上）

煢：（哽噎）唔...，爱我... 好吗？

荼蘼：恩...。

煢：會討厭嗎？

荼蘼：为什么要讨厌你？

煢：（哽噎）我.....脏吗？

荼蘼：不脏...。

煢：（哀求）那爱我...，求求你，爱我...。

荼蘼：恩...。 我爱你...。

煢：再说一次...。 说爱我...。

荼蘼：恩...。

煢：快啊...，说爱我...。

荼蘼：我爱你...。

煢：（微吼）大声一点！

荼蘼：我爱你！

煢：再一次...。

荼蘼：我爱你...。

（互动）

（转场）

荼蘼：（点烟）这是你第一次选择场景...。

煢：（失神）恩...。

荼蘼：（混响）这个房间，有着一张洁白的大床，几盏幽黄的小灯，灯光吐露着一股无法呼吸的沈重感。 角落整齐收拾的书桌及书柜，散落一地的画布和一处...... 摔碎了的玻璃制物品，我猜想是个花瓶...。

荼蘼：你怎么了？

煢：恩？

荼蘼：这不像你...。

煢：不，这是我...。 从犯罪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成为了被全社会痛恨的“ 恶魔”。 但在临刑前，他们会回归到最原始的身份，也就是人...。

荼蘼：（叹气）你不脏...。

煢：恩？

荼蘼：你刚刚问我的...，你脏吗？ 你不脏...。

煢：（眼匡泛紅）

荼蘼：你该放过自己了。

煢：我...。 荼蘼...，如果可以在快乐和懂事中选择...。 我能不能选择快乐？

荼蘼：恩，懂事不能让你快乐，而是让你满腹委屈无人诉说。

煢：我不想变成疯子...。

荼蘼：那就好好的在清醒的时候多疯几次。

煢：（抬眼）如果…在清醒时也可以见到你就好了…。

荼蘼：（笑）你说，我们好不好笑？我求生，而生命有期，你一心求死，却求死不得...。

煢：在疯一次？

荼蘼：......对你来说，离开，是一种背叛吗？

煢：......。 （鼻酸 泪眼）你的话，不是...。

荼蘼:(舒叹一口气）恩，在疯一次......。 （吻）

（互动）

星空下的大草原

（转场 医疗器材声）

荼蘼:(虚弱气息）下雨了...。 （笑）终于...下雨了...。

（下雨声）

（混响）

煢：我们又回到了星空下的大草原，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在平凡的地方，有我在就不平凡了...。 他的脸色很差，又瘦了...，我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荼蘼:（混响）离开，是一种背叛吗？

煢：（混响）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大吵大闹，我看着他的身躯，如同风中残烛，但眼里尽是温柔...。 我感受到...不舍。 那种...，肠胃全都要翻搅出来的不舍...。

（转场）

煢：今天，可以就这样待着吗？

荼蘼：恩？

煢：不讲话，就这样待着。

荼蘼：恩。

煢：（躺到对方腿上）

荼蘼:（撫摸髮絲）待著吧。

煢：恩。

荼蘼:（沉默）

煢：謝謝你...。

荼蘼：不用谢...。

（听一会音乐）

Think of me, once in a while, and promise me you try.  - CV 爱莉絲

煢：你要的爱，我给你...。

荼蘼：恩...。

煢：不要怕...。

荼蘼：你也不要再害怕了...。 还有...（拉起她的手腕）别再这样做了...。

煢：恩，知道了...。

煢：（坐起 環抱他的脖頸）荼蘼，我愛你 （流淚輕吻後，額頭靠著他的額頭）再見…。

荼蘼:（微笑）再见...。

（心脏仪BB声 由快到停止）

（卡心跳停止音效 雨声）

煢：（混响 哽咽）晚安...。

荼蘼:（混響）晚安...。

END 

后记：

感谢走本，两位角色名字背后的寓意如下，

煢，有忧愁，孤独无依的意思。 

而荼蘼花花语是末路之花，表达一段最美好，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的深沉的爱恋終将失去，它没有重生的可能，暗示了末路中将死亡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