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白雪

（本名是揽光小姐姐给我取的，女主名是雪里给的，她说要我写个虐本，那就安排！我这个人属于没有名字就写不出来东西的货色，在此感谢二位。然后感谢试本的雪里、未必、蝶叠、夏凉er。）

苏明镜：女徒弟，温柔，知书达理

白里霜：医者，隐忍，清冷（落魄的名医）

BGM-1

【风雪声，脚步声】

推开门，关门

苏明镜：先生，饭做好了。

白里霜：嗯，知道了。

苏明镜：今日早晨我去市集了。

白里霜：（蹙眉）家中又无粮了？

苏明镜：是的，城西的李老板让我把条子带回来了，说是一定要让你签字画押……

白里霜：（叹息）呵……现如今几袋小米都要如此了么……你可以换一家米铺。

苏明镜：先生，只有他家愿意给我们赊账了。

白里霜：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劳什子物件，拿去当了，把钱给他送去。

苏明镜：（犹豫）……先生……这……

白里霜：还不快去？

苏明镜：家中稍值钱一些的东西，早已经换了银钱了，倒是有人开了高价，想要那幅《春雪图》。

白里霜：那画绝不能卖！

苏明镜：我明白。

白里霜：那画，是一位故人送给我的。

苏明镜：想必那位故人对先生而言，意义非常吧……

白里霜：明镜，我是不是从没告诉过你她的故事？

苏明镜：先生未曾说过。

白里霜：她叫何游云，姑苏人士，（颔首）说起来，和你是同乡。

苏明镜：原来是她？

白里霜：嗯，江南才女，尤以其书画闻名。

苏明镜：（小心）我听闻，她与先生，有过婚约。

白里霜：确实。（闭眼长吁）……我于江南诗会与她相识，那时我们家境相当，性子、喜好也相近。

苏明镜：一个是长安医术世家白府传人，一个是姑苏名门之后何府千金，在世人看来，很是相配，不是么。

白里霜：终归是我对她不起，江南诗会本以为只是初见，未曾想竟是诀别。

苏明镜：先生言辞之间都是不舍之意，又怎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白里霜：明镜，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非我所愿的。

苏明镜：听闻先生取消了婚约，一年多前，何小姐病逝于家中。

白里霜：（怅然）是我害死了她。

苏明镜：先生不必过于自责，生死有命，先生重情重义，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何小姐泉下有知，也会欣然。

白里霜：我现在乃是戴罪之身，尚且靠给人写些对子讨口饭吃，若非有你在，我怕都要忘了我是个医者了。

苏明镜：先生莫要自惭形秽，先生医术高明，倘若不是先生，明镜这张脸又如何能见得了人。

白里霜：为医者，不能治病救人，那医术再高，又有何用呢。

苏明镜：朝廷给先生定的罪，想来定是凭空捏造，陷你于不义。

白里霜：（苦笑）白家数百年声誉，尽毁在我一人之手。

苏明镜：先生清高，何故总是把罪责归于自身。

白里霜：我想起父亲过世前的叮嘱，谨言慎行，低调处事。（叹气）终是我年少无知，喜好卖弄，才有了今日的祸端。

苏明镜：江湖之上，屡有怪病鲜疾，先生总能药到病除，救人性命，又何来喜好卖弄一说。

白里霜：起先，他们感激我，我也说不必大肆宣扬，可还是有人这么做了。后来，人送外号——圣手神医，叫的人多了，我便着实也些飘飘然，他们要宣扬，我也就不再推脱，随他们去了。

苏明镜：正因为你成了名扬四海的圣手神医，天子才宣你入宫，许你高位。

白里霜：（神情复杂）呵……不说了，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

苏明镜：我都忘了饭菜都要凉了，先生，我们吃饭吧。

白里霜：嗯，辛苦了。

 

BGM-2

 

下雪脚步声停

苏明镜：先生，你也出来赏雪了。

白里霜：是啊，这场雪可真大啊，诶？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了？

苏明镜：是第八场，我估摸着，是最后一场了。

白里霜：立春了。春雪……

苏明镜：是啊，先生又想起那幅画了吧。

白里霜：嗯……（慢速）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

苏明镜：明月,明月,胡笳一声愁绝。

白里霜：哦？你竟认得这首令？

苏明镜：（笑）诗人戴叔伦所作的《调笑令·边草》，我儿时家中殷实，也是请了私塾先生的。

白里霜：你倒是很少聊起你的过去。

苏明镜：那是因为先生也没有问起。（笑）我和先生一样，遭逢变故，家道中落，若非我自毁容貌，应该都被卖去青楼了。想来，还是要感激先生。

白里霜：你既已拜我为师，此等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苏明镜：那更应该感谢先生才是，我本来也并无傍身之技，在先生这习得医术，日后也算得上是个半吊子的郎中了。

白里霜：（笑）明镜，你若是这么说，我的脸上可都挂不住了，什么叫半吊子的郎中？

苏明镜：我学的这点东西，还不及先生的十分之一呢。

白里霜：医书本就晦涩难懂，少有人能读的下去，可你不同，你时常彻夜秉烛，每每谈及药理，眉飞色舞，那幅好学的样子，连我都自愧不如。

苏明镜：我倒觉得医书不难懂，药材之间相生相克，很是有趣。

白里霜：那是你天资聪颖，理解的快。其实，就理论而言，我已经是倾囊相授了，你只是独独缺了一些实践。（认真）明镜，你日后，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医者。

苏明镜：我闻先生此言，似有赶我出门之意。

白里霜：世人皆知——我是入宫给贵妃娘娘治病，用药不当导致娘娘小产，因此受了重责，赶出宫门，并罚我终生不得行医。

苏明镜：想来真相定然不是如此，先生用药向来极为谨慎，又怎会用错药方。

白里霜：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听闻一种毒药，叫做蚀骨散。

苏明镜：江湖人称天下奇毒，此毒无药可解，相传是西域传入。

白里霜：非也，是皇帝下令在宫中成立了一个药监司，此毒乃是药监司所制！

苏明镜：朝廷制毒……这是为何？

白里霜：为了控制江湖人士，朝廷有意接管武林，宣我入宫，原本是想让我接手药监司，用我的名号，来笼络、召集江湖上医术高明的能人异士。

苏明镜：先生定是拒绝了，才给先生扣上了庸医的罪名。

白里霜：（复杂）是啊，入了宫，又怎能全身而退呢。

苏明镜：先生为人清高，又正直，又岂会去做为祸苍生的事情，更不可能会去制毒。

白里霜：江湖人士也有对朝廷不满的，奈何他们武功高强，朝廷无法管控，于是便使出下毒、暗杀这些龌龊的手段，简直令人作呕！

苏明镜：近来江湖上那些人物，横死街头，想来定是朝廷暗中下的手。

白里霜：若是寻常毒药，武林中自是有法子解掉，唯独这蚀骨散……

苏明镜：先生是想制出蚀骨散的解药方子？

白里霜：（点头）嗯……但如此，无异于和朝廷对抗，他们必然不会放过我。

苏明镜：所以先生想让我走，是怕连累我，是吗？

白里霜：（叹气）……

苏明镜：（作揖）先生对明镜有再造之恩，生死，明镜不在乎！

白里霜：可是我在乎！！（顿）于此荒山茅屋之中，你已跟我一年有余，家中大小事皆是你一人操持……我已经亏欠你良多。

苏明镜：先生何来亏欠一说？若无先生，我岂有脸面见人，更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真诚）我只愿余生能伴先生左右，伺候先生终老，方能报得此恩！

白里霜：你把所学医术发扬光大，便是最好的报答！

苏明镜：先生……

白里霜：莫要再说了，外头风大，你穿的单薄，早些进屋，小心着凉。（转身）

苏明镜：（下跪，哽）请先生答应我，解药方子制成，随我一起逃走！我愿陪着先生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先生若是不答应，我便跪死在这雪中！

白里霜：你！（长叹）……哎……罢了罢了……我答应你，快起来吧。

苏明镜：（破涕为笑）好！明镜这就去给先生做饭！

白里霜：（默念）苏明镜，我欠你的，太多了……

 

BGM-3

（三日后，白里霜以身试毒，中毒状态，男主忍着疼痛，自行演绎）

开房门，关房门

苏明镜：先生！我沏了一壶热茶，给你送过来了。

白里霜：（脸色乌青）放那儿吧……

茶壶掉地上

苏明镜：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白里霜：是蚀骨散，我不以身试毒，如何能破解这天下奇毒，快，拿笔记下。

苏明镜：好！

几声脚步声，纸张声

白里霜：蚀骨散，中毒后视力模糊，双耳嗡鸣，口干舌燥，五脏六腑似有火烧般灼热，疼痛难耐。

苏明镜：（担忧）先生，你现在很疼吧，你可有解毒之法？

白里霜：地龙八钱，黄柏三钱，二两白酒为引，辅以大青叶、天麻粉各一钱，可解此毒。

苏明镜：好！我记下了，先生等着我，我去给你抓药，我马上就回来！

白里霜：别去了！最后再陪我说说话吧。

苏明镜：先生！等我把药拿回来，你想说多久都行（打断）……我这就……

白里霜：来不及了！我子时服的毒，现在已经午时，毒药已经没入骨髓，我已无药可救了！

苏明镜：（难过）先生为何如此啊！你子时服毒为何不喊我在你身边！你这样，无异于自寻……（说不下去）

白里霜：是！我就是在自寻死路，我不死，你怎么办！

苏明镜：（急哭）明镜的性命不值一提，若非有先生（打断）我早就……

白里霜：游云！不要再叫我先生了，我知道是你！

苏明镜：（愣住）你……你是……怎么……

白里霜：（慢速）游云无质，故五色舍焉；明镜无暇，故万物象焉。游云无质是你，明镜无暇，亦是你。

苏明镜：你是何时知道的?

白里霜：一开始……

苏明镜：那你为何不说……

白里霜：你以为，我能安然从宫中脱身？你以为皇命那么轻易就能违抗？

苏明镜：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白里霜：（颤抖）我违背了皇命，遭了宫刑，（哽咽）如此废人，我如何还能配得上你……

苏明镜：你……你说什么？

白里霜：（忍泪）你既然选择让何游云死，那我为何要拆穿你呢。

苏明镜：（含泪）你在信中提出要和我解除婚约，我知道此事绝非你本意，你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白里霜：（惨笑）知我者，莫若你。

苏明镜：（泪笑）你我二人之事，世人皆知，倘若我以何府小姐的身份来找你，只会让你身陷囹圄（ling、yu），所以我……

白里霜：所以，你自毁容貌，化名苏明镜，来长安寻我。白府早已破落，我藏身于此荒山之中，没成想，还是被你寻到了。

苏明镜：（抽鼻子）只要有心，如何会寻不到你呢。

白里霜：（笑）我虽只在江南与你见过一面，但你的声音，仪态，我早已铭刻于心，又如何能忘呢。

苏明镜：（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把我当成了苏明镜。

白里霜：你想做苏明镜，那你就是我心中的苏明镜，若你想做何游云，那也是我心里的何游云。

苏明镜：（抱住）你的身子，好凉啊，我给你暖暖……

白里霜：（疼痛）我好想再看看那幅画啊，你能不能拿给我看看……

苏明镜：好！你等着。

 

 

BGM-4

（毒药发作，男主其实已经看不见了，更虚弱了）

脚步声，展开画卷

白里霜：我最喜欢这幅《春雪图》了，青山白雪，雪那么白，都能映出屋子的倒影了，很是亮眼……呵……

（伸手去拉苏明镜，却抓了个空）

两声脚步声，搂住

苏明镜：（隐忍）你……你是不是……

白里霜：呵……是啊，起先还能看清一些，现在像是完全看不见了。 

苏明镜：（强笑）没事儿的，屋子里黑，我没掌灯。

白里霜：（忍痛）扶我出去，看一眼春雪吧。

苏明镜：好……

两人踉跄脚步声，开门

风雪声，毒药完全发作，白里霜七窍流血

白里霜：（伸手）春雪，真暖和啊……

苏明镜：（流泪）是啊，你流眼泪了，我帮你擦擦……

白里霜：（忍痛）哦？是吗……（笑）这眼泪，还有些粘手呢……

苏明镜：（泪迷了眼）许是……天寒地冻，风雪迷了眼……

白里霜：（慢）苏明镜……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苏明镜：（笑）你要我一人如何偷生？

白里霜：世上再无何游云，白里霜陪着她一同死了。但是，苏明镜，必须活下去，答应我。

苏明镜：（落泪）没有白里霜，又何来苏明镜呢。

白里霜：（疼痛难忍）呃……（深呼吸，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念）岁岁金河复玉关……

苏明镜：朝朝马策与刀环。

白里霜：（艰难）三……三……

苏明镜：（看了他一眼，颤抖，别过脸）三春白雪归青冢（zhong）……

白里霜：（努力笑）呵……（死）

苏明镜：万里黄河绕黑山。（吸鼻子）……

定定地看着他……

苏明镜：（轻喊）白里霜，你看啊……春雪停了……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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